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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回十八歲(七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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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回十八歲(七)

直到最後結束,池清臺身上的繩子才終於被完全解開。他的手腕全紅了,連脖子上都出現了一圈牙印,碰一下就疼。

池清臺倒抽一口氣,憤憤不平地踹了謝疏慵一腳:“你屬狗嗎?什麽時候這麽會咬人?”

沒想到這個簡單的動作做起來也疼得很,低頭一看,他大腿內側竟有兩個深深的齒痕。

池清臺:“……”

他被氣得上頭,又多踹了謝疏慵幾腳。

後者也不惱,好脾氣地抓住他腳踝,溫聲道:“過來讓我看看,疼不疼?”

不疼才怪,他都快被疼死了。

池清臺掐他腹肌警告:“以後不許再綁我。”

謝疏慵擡眸,目光落在他胸膛交錯的痕跡上:“你不喜歡?”

池清臺搖頭:“不喜歡。”

“撒謊,”謝疏慵笑了起來,“你明明就很興奮。”

池清臺加大了手下的力度:“那也不許綁。”

“好好好,”謝疏慵吃痛,終於開始求饒,“我以後都不綁你了。”

池清臺又說:“也不許再咬我。”

謝疏慵:“嗯,我也不咬你了。”

至此,池清臺終於滿意下來,他松開手,擡起下巴吩咐謝疏慵抱他去洗澡。

洗澡時,謝疏慵目光一頓,手上的動作逐漸變得緩慢。

池清臺一眼就看出他要幹什麽,冷冷道:“住腦,你想都別想。”

謝疏慵:“我只想幫你把東西弄出來。”

“你最好是這樣。”池清臺哼了一聲,但也沒再反駁。

他實在撐不住了,趴在浴缸邊上休息。身上痕跡雖然多,但好再沒有破皮,被熱水泡著特別舒服。

他眼皮越來越沈,身體也逐漸往池底滑。就在他快要吐泡泡時,他被男人一把撈起。

“走了。”

謝疏慵用浴巾裹起他的身體,把他橫抱上了床。

之前的運動失水太多,池清臺喉嚨發幹,坐在床上對謝疏慵說:“我想喝水。”

謝疏慵走到房間小冰箱,打開櫃門拿了瓶冰水,正準備拿給池清臺,然而不知怎麽的,他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:池清臺腸胃不好,不能喝涼水。

想到這裏,他又把水放了進去,下樓接了杯溫水上來:“喝吧。”

池清臺捧著水杯,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。

“怎麽了?”謝疏慵垂眸看他。

池清臺:“燙,我想喝冰水。”

謝疏慵用手試了試杯壁溫度,又給他加了點兒冰水進去。池清臺卻依舊沒有喝,用那雙清淩淩的眼睛看著他。

謝疏慵:“還有事?”

池清臺這才喝了口水,突然說:“謝疏慵,我有個秘密一直沒有告訴你。”

謝疏慵動作微滯,神情卻沒有任何異常:“什麽秘密?”

池清臺挑眉,意有所指:“秘密當然需要用秘密來交換。”

謝疏慵沈默片刻,突然笑了起來,伸出大掌撫摸他頭頂:“看來我是無緣得知了,我沒有事情瞞著你。”

池清臺眨了眨眼睛:“沒有嗎?”

謝疏慵:“嗯,沒有。”

沒得到想要的答案,池清臺喝完水,把水杯放在床頭,蓋上被子睡了。

謝疏慵隔著被子抱住他,語氣沈了幾分:“寶寶為什麽會這麽問我?覺得我有事情瞞著你嗎?”

“誰知道呢,”池清臺翻身用屁股對著他,“說不定是我有事瞞著你。”

謝疏慵沒再說話,只是無形中收緊雙臂,沈默中帶著一股偏執的占有欲。

生活依舊在繼續往前,池清臺也沒有再繼續追究謝疏慵的異常。直到池清臺生日那天,謝疏慵開了一瓶陳年紅酒。

那瓶紅酒是國外知名酒莊的陳釀,因為標準嚴格,每年產出數量都很稀少,這種三十年陳釀,現在已經炒到了很高的一個價格,有價無市。

池清臺酒量一般,且腸胃不好,喝了一小杯就喝不下了。但酒放到第二天又會風味大變,他舍不得浪費,就讓謝疏慵把剩下的都喝了。

謝疏慵一個人幹完了大半瓶紅酒,睡覺時依舊神色如常,直到半夜,池清臺被一陣囈語吵醒。

一只熱乎乎的大手搭上他的腰,男人壯碩的身體跟著貼了過來,腦袋在他脖子裏一陣亂拱:“清臺,親親我,你親親我……”

起初他以為謝疏慵沒睡,轉身親了下謝疏慵的嘴唇。

後者卻立刻安靜了下來,叫都叫不醒。

原來是在做夢?

池清臺剛放下心,不料安靜了兩分鐘,謝疏慵又湊了過來,嘴裏說著:“清臺,抱抱我,你抱抱我……”

還有完沒完?池清臺困得不行,敷衍地伸手抱了抱他。

男人卻開始往他懷裏拱,毛茸茸的腦袋隔著絲綢睡衣剮蹭著他皮膚,癢得要命。池清臺被搞得沒了耐心,抓著謝疏慵頭發把人推了出去。

謝疏慵卻瘋了似的纏了上來,雙臂死死摟著他,滿臉委屈地說著:“你別不要我。”

池清臺無語:“……我什麽時候不要你了?”

謝疏慵:“你現在就不要我了。”

池清臺:“是你太熱了。”

謝疏慵不樂意,緊緊抓著他不松手。這麽大一個人靠過來,體溫又比他高了許多,池清臺不一會兒就被捂出一身汗。

他掀開他的手,冷靜道:“我去隔壁睡。”

謝疏慵把抓著他手腕,連眼睛都紅了:“你別不要我……”

池清臺:“……”

媽的,這人是喝了假酒嗎?

但謝疏慵看上去確實太可憐了,池清臺一時有些心軟,化身池媽媽安撫他:“乖,我沒有不要你,你睡覺吧。”

謝疏慵卻不松手,得寸進尺地說:“那你能不能也喜歡我?”

“謝疏慵,你故意要和我吵架呢?”池清臺揚著那雙漂亮的眼睛瞪他,“我什麽時候不喜歡你了?”

謝疏慵卻低下頭,表情頓時委屈起來:“你不喜歡我,你喜歡的是謝疏慵。”

池清臺困得眼皮打架,還要陪他莫名其妙的演戲,無語道:“你不就是謝疏慵嗎?”

謝疏慵搖頭:“我不是。”

池清臺:“那你是誰?”

謝疏慵想了想,說:“我是謝疏慵。”

池清臺:“……”

池清臺懶得陪他發瘋,直接抽出手起身離開。還沒走到門口,謝疏慵就急急忙忙地追了過來,赤腳堵在他面前:“對不起,我告訴你,我什麽都告訴你,你別走!”

池清臺冷冷道:“讓開。”

謝疏慵委屈巴巴地擋在面前,低聲說道:“清臺,我確實有秘密瞞著你……”

池清臺終於停了下來,他雙手環胸,瞇起眼睛問道:“你要說什麽?”

謝疏慵低著頭,仿佛經過了一場漫長的心理糾葛後,然後終於擡起頭說:“我一直沒有告訴你,我是小謝疏慵。”

池清臺:“……”

他最近一直覺得謝疏慵不對勁,也知道對方有事情瞞著自己,沒想到等了半天,居然等來了這樣一個荒唐的答案。

在池清臺的認知裏,小謝特指謝疏慵老二,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別的含義。

“你是小謝?”池清臺被他氣笑了,“謝疏慵,你才喝了半瓶酒,你腦子就變成迪奧(diao)了嗎?別告訴我,我這段時間都是和一個人形迪奧做夫妻。”

謝疏慵神情嚴肅地看著他,語氣無比認真地說:“我沒騙你,就是小謝。”

說完,他身體一軟,“咚”的一聲摔倒在地,徹底醉倒了。

池清臺:“……”

沒見過人上趕著當自己迪奧的,該不會上次撞到腦袋,真的把腦子撞廢了吧?

池清臺擡腳踢了踢這堆接近兩百斤的玩意兒,迅速放棄把謝疏慵搬到床上的念頭。他大發慈悲地給他蓋了張毛毯,上床繼續睡覺。

至少現在,這張床完全屬於他了。

不知是不是因為這一出荒唐鬧劇,後半夜池清臺做了個夢,夢裏的謝疏慵變成了謝迪奧,正滿世界地追捕他。哪怕他逃到天涯海角,依舊無法逃脫被謝迪奧強制愛的結局。

夢境的最後,他逃到了一個炎熱的海島上,周圍都是不著片縷的原始人,謝迪奧扯掉一身西裝,搖身一變成為部落最原始的崇拜意向。池清臺被人裹著一層薄紗,獻祭給了謝迪奧。

在原始人的狂歡下,接近一米九的大迪奧向他走來,徹底標記了他……

池清臺一臉驚魂未定的醒來,發現謝疏慵已經不在房間了,一樓廚房裏傳來些許聲響。

等池清臺洗漱完下樓,謝疏慵剛做完早餐。他沈默地端著餐盤放到他面前,又一言不發地走了回去。

池清臺昨晚被他折騰了一整夜,又做了一個噩夢,到現在腦袋都是暈的。

他看著謝疏慵懊惱的表情,起了報覆人的心思:“謝疏慵,我知道你的秘密了。你是要自己說,還是讓我說出來?”

謝疏慵握著刀叉,心跳霎時就亂了。

過了好幾秒他才擡起頭,若無其事道:“什麽秘密?我說了,我沒有事情瞞著你。”

“哦?”池清臺挑了挑眉,“看來你是不打算坦白了?”

謝疏慵:“我昨晚喝多了,可能說了一些胡話,不能當真。”

池清臺:“你真不說?”

謝疏慵微微一笑,臉上再無一絲破綻:“我確實沒有什麽好說的。”

池清臺卻笑了起來:“你說你自己是小謝。”

謝疏慵臉上的笑容頓時止住,再也不覆之前的游刃有餘。

“你……”他幾乎是錯愕地擡頭,連聲音都產生了顫抖,“你都知道了?”

池清臺:“你昨晚喝醉自己說了。”

他實在無法理解,為什麽有人自稱自己是根迪奧。他懷疑是上次撞到腦袋,謝疏慵大腦神經錯亂了,看來還是得帶他去做個檢查才行。

在一陣漫長得可怕的沈默後,謝疏慵放下刀叉,緩緩道:“抱歉,這件事是我不對,我不該瞞著你。”

池清臺:“……”

他本來只是想捉弄人,沒想到謝疏慵竟然如此慎重其事,搞得他都要當真了。

池清臺難以置信:“你真覺得自己是小謝?”

謝疏慵沈默許久,這才點頭道:“既然你已經知道了,那我也不瞞你了,我就是小謝。”

池清臺:“……”

見對方沈默,謝疏慵心臟一點點疼痛起來,不死心地追問:“就一點可能也沒有嗎?你一點也不喜歡現在的我?”

池清臺更怕了:“我為什麽要喜歡一根迪奧?”

“一根迪奧?”謝疏慵怔了怔,突然意識到他們不在一個頻道上,“你說小謝是一根迪奧?”

池清臺一臉莫名其妙:“就是你老二啊。”

謝疏慵定定地看著他,臉上流露出難過、震驚、狂喜,但僅在頃刻之間,所有情緒都被他按了下去。

所謂大起大落也不過如此,他用力地抱緊池清臺,緊張得聲音都啞了:你快嚇死我了。”

池清臺渾身直冒雞皮疙瘩:“你才要嚇死我了,你不會真的撞到腦袋,覺得自己是一根迪奧吧?”

“怎麽可能?”身後的男人笑了起來,“你看我像那種人嗎?”

池清臺認真地想了想,點頭:“很像。”

他一一細數謝疏慵的異常:“你最近頻率高得可怕,還毫無技巧可言,就知道蠻力沖撞。”

謝疏慵沈默了好久,就在池清臺以為對方會反駁時,他卻突然道:“我之前頻率難道不高嗎?”

池清臺:“?你在意的是這個?”

謝疏慵在心裏罵了一句,未來的他果然年紀大了,身體不行,竟然連這都算高了,他明明已經非常克制了。

謝疏慵莫名產生了一股自豪感,抱著池清臺保證:“那我努力練習技巧,爭取在頻率和技巧上都趕超過去。”

池清臺:“?”

重點是這個嗎?

這件事暫時被謝疏慵糊弄了過去,但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,就再也不會輕易根除。

這些日子長久的異常積累,讓池清臺決定來個大的。

於是這周五,謝疏慵下班回家,發現家裏竟然布置好了燭光晚餐。池清臺盛裝打扮坐在一旁,手上的婚戒在燭光下閃閃發光。

謝疏慵扯松領帶,若無其事地走了過去:“怎麽突然準備這個?今天有什麽節日?”

“你忘了?”池清臺擡眸看他,“今天是我們認識三周年紀念,以往我們都會慶祝。”

“記得,”謝疏慵點頭,“只是沒想到這次你會主動準備。”

“之前都是你在準備,總不能每次都麻煩你。”池清臺笑了一下,仿佛一個等待丈夫歸來的溫順妻子,“去洗手吃飯吧。”

謝疏慵轉身進入洗手間,嘩啦啦的水聲中,他擡眸看著鏡子裏這張面孔,一點點沈下了眼眸。

池清臺在懷疑他。

毫無疑問,今晚是一場試探他的鴻門宴。

但他清楚,自己沒有拒絕的資格。

謝疏慵擦幹雙手,打起十二分精神,重新系緊領帶走了出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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